玩虫大军是一支人员众多繁杂的团体,当时斗虫都是以玩怡情,即使为了提高刺激加一点押彩,无非是斗“俘虏”、斗“盆”、斗“一包香烟”等,不象现在“彩金”动辄上万甚至数十万,完全与“玩”沾不上边。李世均玩--玩--玩---一直玩到史无前例的文革年代,玩“财积”(蟋蟀)被取缔,不能再公开玩了。其时他从学校毕业,到上海科学教育电影制片厂工作。一个养虫迷不养虫是很难熬的,于是他变着法子继续玩虫,在车间里养虫,说是为制作相关科教电影需要“观察虫的走步”是“深入生活”从生活中获取“创作的源泉”-----这要感谢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出品的剪纸动画片《济公斗蟋蟀》。他和在美影厂的几个同学,一直以此为依据,年年在车间里养蟋蟀。大家斗虫很开心,友谊赛输赢无所谓。有一年在科影厂寝室里斗‘财积’,木工间小宋一只蟋蟀特别凶,几个工友的蟋蟀都纷纷落败。一天中午、同事小王跑到李世均跟前悄悄讲:“小宋‘财积’(蟋蟀)死掉啦!”斗输了的李世均正胸闷,一听凶头死了,不禁一震,便忙着问:“上午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死脱?”小王边讲边哈哈大笑:“老芦用一根芡草,醮满六六六粉,猛打回马草,小宋还得意自己的大将军威风凛凛,中午打开盆一看,大将军六脚朝天、翻白肚皮啦!!”于是大家都捧腹仰天大笑,接着便跑去慰问小宋,小宋也只是咬着牙甩出一句“下次不与你们斗了!”十分钟后云过雨散友好如初。可见那时候的玩虫氛围是何等宽容、愉快!所以直到现在李世均还是坚信只要是友谊赛,一切玩法都能获得乐趣。友谊第一成了他一生玩虫的原则。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虫友越来越多。虫友孙石灵热衷于中草药喂虫,人称“东邪孙药师”,每当虫友们要来他家玩斗,他就去电话约他:“明早药多喂点,我们车轮大战,几个人斗你一个! ”“药多喂一点!别忘记!” 在当今斗虫圈里因为筹码高,“药虫参斗”是大忌,万一被人戳穿,少不得一顿胖揍。但在他家里斗虫是友谊赛,“药虫”却是宠儿,当一条吃了药的虫咬死不跑时,大家会发出:“好!好!结棍!结棍!”的一片惊叹赞扬声。当一条吃了药的虫败下阵来时大家就会惊诧:“药怎么不灵啦!毛病出在那里?”这样永远无人能回答的世界级难题,他们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重复。这样的乐趣那里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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