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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小馬哥 于 2013-6-29 16:27 编辑
秋兴将至与一班朋友喝茶闲聊。谈起一怪虫。这段想来颇有些蹊跷所以今天发到网上跟大家
共享,全当博大家一乐吧。
时是88或89年,具体时间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天气特别的炎热,忙活了一个下午,所获寥
寥。正准备撤退,朋友阿煊一时内急,就在一处小山坡下的坟地里方便,无意中看见一荒坟前有
断为两截的墓碑。躺在土中的一段上书“江宁王”另一段立在坟前合在一起应该是“江宁.王某
某之墓尔尔。一时兴起,使蛮力掀起断碑,结果只发现一条小虫,5厘出头。浑身没什么好,头
不大项不方腿脚更是平淡无奇。“操!还江宁王呢,早知道就省了这把力气了。”阿煊很不忿。想想也不能白费力气。顺手就捞起带回家。几天后怪事来了。此虫平时似乎不行不动。但是放在盆里
的小号水盂(比饭板大不了多少)老是被它掀翻。饭也一口不动。似乎是对社会主义不满。几天
来竟然粒米未进,滴水不沾。朋友心想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虫,你要绝食就随意吧,就搁在墙角没
做理会。
过了7,8天,蛐蛐越逮越多盆不够用的时候才想起它,这个绝食的家伙一周没喂,此刻应该已
经驾鹤归西了。谁知道更怪的事发生了。打开盆盖,此刻盆内的景象是水盂依然是翻在盆底,早
已没了一丝水气。饭粒干的象石子。这个可怜的家伙须也卷了,身子变的象一片风干的烂树叶,
显然已经成功的绝食身亡了。
刚想把它的尸体倒掉。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等等!阿煊仔细看了一下,是虫须在动!
“我操!它!它竟然没死!!”阿煊象见了鬼一样的大叫。
只见虫“尸”的须摇动了起来。原来枯卷的须慢慢伸直又!恢复了正常。
“这是什么怪胎7,8天没水没食竟然还没死!”阿煊诧异的嘟囔。
这个蛐蛐刚逮来的时候是青灰色的,现在变成了死枯黄色,尤其是两翅末端都皱在一起,象一团
烂树叶。肉色苍黄。头、项、翅都成枯黄色,毫无光泽,甚至可以说是全无生气。
这件事很快传了出去,每天都有不少人来看这饿不死渴不死的象尸体一样的奇虫。其中不乏
老法师,有说是虫王的,有说废物的。最后摇摇头,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天早上,阿煊正在家里睡懒觉,突然有人敲门。
“ 谁啊?!一大早就来敲门,还TMD让不让人活啦!”阿煊骂骂咧咧的把门打开。
门外站着个人,一个中年男人。
个子不高,精瘦精瘦的,平头(现在似乎也很流行)身上的衣服很朴素但给人一种清清爽爽
干干净净的感觉。从骨子里透着精干。
阿煊此刻大脑飞速的转了几圈,得出了一个简单的答案:不认识。
“你好,我是陈强。。。。。。”在阿煊发愣的时候,中年人道明了来意。原来他是城南蛐
蛐界泰斗级人物陈炳生陈老的孙子。此次登门拜访的原因是陈老想看看这条象虫尸一样的怪虫。
提起陈老,在蛐蛐界的名气可大了去了。陈老时年81岁,出生在蛐蛐世家。祖辈曾经给乾隆
皇帝伺候过蛐蛐。早在年轻的时候就凭手中的一条“紫麻头蜈蚣钳”只身在上海滩连挑数个堂
口,从而一举成名。几十年来所带的徒弟也都是蛐蛐界里赫赫有名的人物。
阿煊闻言赶忙把陈强往屋里请:“ 快请进,快请进。哎呀,你看我这屋子乱的”
陈强看了看阿煊说:“不必了,本来老爷子要自己来的,怎奈年岁大了腿脚有些不便还烦请您
带上那条虫辛苦一趟。”陈强交代了地址让阿煊10点钟过来,自己则先返回了。
阿煊捧着“江宁王”,按地址来到了一处带花园的小院,小院门开着的。阿煊敲了敲门,院
内似乎没人,便径直走了进去。地面青砖铺路,院内种着棵老柿子树,树不高但枝叶茂盛竟遮盖
了半个院子。树下是个石头桌子,边上四墩石凳,靠墙的地上摆着两排花盆种了些叫不出名字的
花花草草。院子里是两层楼的小洋楼,一看便知是民国时期的建筑。在闹市居然有这样的住所可
谓是世外桃源一般,透着清幽透着古朴。阿煊感觉这院里比院外凉爽许多,要是能在这里住上一
辈子,没事在树下喝喝茶,看看虫,嘿!这小日子别提多美了!阿煊正想美事的时候, 陈强迎
了出来:“快跟我来吧,老爷子都等急了”。
阿煊跟着陈强进了洋楼,来到了客厅。
“您先在这做一会,我上楼把老爷子请下来”。说完陈强上楼去了。
阿煊在客厅正中的八仙桌旁坐了下来,把江宁王放在桌上,开始前后左右的打量起这个房间。
门的左边是一整面墙的博古架,上面陈列着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阿煊就算不懂也看的出来不是
普通的玩意。正对大门的墙上挂着幅中堂。这幅画上是一个大胖子,头戴紫巾冠,面象凶恶,奇
丑无比。身着猩红色的长袍,脚下踩着一团东西,凑近一看,阿煊心头一凛。“妈呀”原来是一
只恶鬼。好一幅钟馗捉鬼图!可是这个钟馗似乎该减肥了,要是活人的话,得有个一百八九十斤
重。“呵呵,这老头可真够怪的,把恶鬼挂在墙上也不嫌渗的慌。”这时楼梯上传来“咚咚咚”
的脚步声。“哈哈,年轻人,蛐蛐带来了?”
阿煊寻声望去,楼梯上走下两个人一个是陈强。另一个说话的老人无疑就是陈老。这老头五
短身材,倒八字眉,水泡眼,蒜头鼻,大嘴岔。一米六几的身高,3尺多的腰围,整个是八败
啊。这形象跟自己心幕中的虫坛魁首就套不上号啊。
“陈老,晚辈久仰您的大名,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啊”阿煊话音未落,陈老已经在阿煊的对面
坐了下来。看了看桌上的罐子,又抬头看了看阿煊。阿煊急忙应到:“就是此虫,您请掌眼!”
陈老慢慢的戴上老花镜,把盆拿到自己面前,打开盆盖。动作很缓慢,此刻阿煊觉得心都快跳
出来了,仿佛已经听到“虫王”这两个字。陈老却没有说话,但是手在微微的颤抖,就这样整整十
分钟,谁都没有说话,安静的只有呼吸的声音.阿煊实在憋不住了,:“陈老您看……”老爷子微微
皱了皱眉,扭头对站在一旁的陈强说:“强子,到书房把那只青麻拿来.”陈强应了一声,转身上楼
去了。
老爷子看了看做在一边发愣的阿煊,“小伙子,你这虫是在哪里得来的啊?平时怎么养的?
斗过没?”
“嘿”这老头刚才一言不发,这一开口就象连珠炮似的。阿煊心里一阵嘀咕。
在老爷子的追问下,阿煊就把这个虫的由来,怎么绝食的情况一一叙诉了一便,当老爷子听
到不吃不喝时,“恩”了一声,当听到此虫怎么都不开牙时又皱了皱眉。
正说话的工夫,陈强由楼上下来,把一只北盆连同一桶芡草放在了桌上。“小伙子,你看看
这条虫如何?”阿煊闻言打开盆盖,脑袋“嗡”的一声,盆里趴着一条大虫,好家伙,足足
有8厘上下,头可以用“爆”来形容,六面出角,黑头,青脑盖,银白斗丝细直贯顶,斗丝旁铺
有细丝麻路,犹如柏叶,紫绒项撒青靛,斑斑驳驳。整青翅如绉纱,点点蓝光,干白肉,六腿粗
长。老爷子轻轻一草,一副超号圆柱形大白牙。“嘟,嘟,嘟”叫声犹如空谷传声,刚劲有力
咝~阿煊倒吸一口冷气“柏叶青麻头!”
老人用赞许的目光看了看阿煊:“年纪青青眼力不错啊,可是只说对了一半!”“这条是柏叶正
青麻头!正青配白牙是上品,再配上柏叶麻头!呵呵,此乃十年不见的超品啊!”
让阿煊纳闷的是老爷子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并没有得意的神情,甚至有一种悲伤的神情。
“哎,只配做试金石啊!对不住喽!”
试金石?谁给谁做试金石?该不会拿江宁王。。。。。。阿强刚想发作,老爷子已经从他手上接
过北盆“啵”的一声把青麻倒进了江宁王的罐子里!接下来的一幕让阿煊永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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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煊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我~~!!#·¥#%%#¥……你个祖宗。”狗急能跳墙,感情
这人急了能量也不小。阿煊瞬间就把老爷子的18代祖宗在心里给骂了一遍。就这眨眼的工
夫一条黑影从盆中跃起两尺多高,“啪”的一声落在桌上。定睛一看正是那条青麻!双须落
地,硕大的脑袋耷拉着,包扎紧密的双翅此刻象是要展翅欲飞,六腿伸的笔直感觉象是没有
关节,把虫身高高的撑在桌子上。肚腹不停的抖动,不一会身子一歪,死了!
场面太震撼了!阿煊当场蒙了!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明明看见老爷子把青麻倒入盆中,这,
这,这,眨眼的工夫它怎么就死在了桌上?!这也太快了吧!这不对啊,没看见交口啊?!
阿煊满脑袋问号,满脸疑惑,满嘴吃惊的盯着胖老头,希望从他身上找到答案。老爷子
面色阴沉,脸上表情不知是喜还是悲。
“天啊!”怎么都不说话?!想急死我啊!老爷子你说,快说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是
啊?明明没看见交口啊?!“阿煊都快疯了!
老爷子看看阿煊,摇了摇头:“年轻人,你这虫可不一般啊,三十六天罡, 七十二地煞,
凡是蛐蛐,就算紫黄,天蓝青品级再高也番不出这一百单八之数。可是这条虫”老人顿了一
顿继续说:“这条虫不在此列。此虫名叫“鬼 狼 豺”,听老辈人讲天有灾星,地有鬼豺!非
吉祥之物啊”
“是不是几十年难见的虫王啊?我说呢,怎么蛐蛐谱上也找不到呢”
老人看了看阿煊,微微一笑,:“年轻人别打岔让我把话说完,这鬼狼豺远不止几十年不见的
虫王这么简单!所谓鬼狼豺实在是虫中之鬼啊,只出在荒坟废墓这种阴气极重的地方,而且
是百年难遇。只要是世间的虫,就没有能交上一口的,搭须即亡!”
“哈哈哈哈,苍天啊,大地啊,观音啊,佛祖啊。。。。。我简直爱死你们啦!我阿煊也有今天
啊!”阿煊听老爷子讲完有看了看桌上青麻的尸体,心中一阵狂喜。
“年轻人你既然和此虫有缘,我就把饲养的要点告诉你吧”,“你回去后莫再往盆中加食,加
水。”
“你是说它不食人间烟火?!”阿煊忍不住问
“也可以这么说吧,但是每晚必须得把它放在屋外通风的地方,你把盆盖措开一些,让它可
以餐风饮月,但是早上日出之前必须要收进屋内!万万不能让它晒到一丝太阳,此虫乃极阴
之物,见阳光即死!”
老爷子说这番话的时候,阿煊想到了电影《倩女幽魂》心理话,我这哪是在养虫啊,分明是
在养鬼嘛!
老爷子又跟阿煊讲了些养斗方面的技巧,转眼就到了中午,阿煊陪着老人喝了几杯,其间老
爷子讲了许多年轻时养虫斗虫的一些奇闻轶事。直到太阳快落山了才告别老人。
陈强扶着老爷子一直送到门口,不断的叮嘱此虫的养法。看着阿煊远去的背影,老人摇摇头,
看了看天,自言自语:“哎,鬼王现,灾难生!”
话说阿煊回到家里,立马拨通了朋友“神猪”的电话。
“老猪,明天帮我联系个场子,我这出了个特特大!”
“煊煊,你小子少吹牛啦,哪一条啊,我见过吗?”
“当然,就是那条死虫啊!”
“得了吧,听老法师说,你那条是个标标准准的卵泡”
“操,其他你甭管,给我联系个大场,我TM愿意输你管的着吗?”
“明天七里街二子的场子开了,500盆花。”(89年那会一般工人才拿100多元,500盆花确是大场)
“好!明天晚上见。”
“神猪”是阿煊的同事,本身姓朱,因为麻将打得好,每当成牌的时候都爱说“开玩笑,
我可不是一般的朱 ”所以大家都叫他神猪
放下电话,阿煊按照老爷子的说法,先给江宁王剔须。把虫的双须剪成“板寸“,老爷
子说这样做是为了在斗虫的时候,不至于来虫交须即胜。如果不进嘴会惹来麻烦。
然后把虫盆清理了一番。看了看天色,夜幕已经降临,阿煊把盆支开了一道缝放在了窗台
上。
第二天一早阿煊把虫拿进来。打开盆盖一看。“嘿“你还别说,比前两天精神多了。看来
陈老爷子还真不是盖的。一天无事,转眼到了晚上,阿煊早早吃了晚饭,带着江宁王就来到
了二子家,一进门就看到神猪正跟档主还有其他几个虫友聊得起劲。刚想上前打招呼,神朱
一台头看见阿煊,连忙站起身来,拉着阿煊走到一旁小声的问:“兄弟,你的虫多大厘码?
“
“五厘四,怎么啦”阿煊一脸诧异的问。
“怎么这么巧,今天档里有条五厘五的虫,是条黄麻头,准备开过毛送上海的!”
“这有什么,就算是紫黄老子也不怕”阿煊一脸的不屑。
“我知道你虫好,可是你知道黄麻头的主人是谁嘛?是堂子街的刘老大!”
“好啊,离我家很近啊,算是邻居啊”
“好屁,你没听人说吗,堂子街的男的都是活闹鬼,女的都是做台的(这两句纯属胡说)!
他可是活闹鬼的头啊!”
“我就不信他还能把我给吃啦?!”阿煊没想到因为今晚的斗虫而发生了一件让他差点送命
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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