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老土鳖 于 2010-12-12 13:09 编辑
原创:封魂印
第一回、暖风熏得游人醉 平湖秋色泛春辉
苏堤染绿,柳浪婆娑花芬芳;
鱼跃风荷,溅得玉露湿罗裳;
晚钟声慢,柔情蜜意窗前渡;
郎情妾意,相顾红颜弄鸳鸯……
初秋的西湖,一片柳浪花海,
湖中央,一条装饰华丽的画舫中歌舞升平。
杜郎软软的卧在一张竹榻上,半眯着双眼,一副满足的微笑挂在嘴角。
旁边,一名二八出头的妙龄少女轻柔地给他按摩着肩臂。
周围,一群丝竹乐妓可劲的演绎。
中间,一高挑美艳的女子轻歌曼舞,半袒的酥胸荡出阵阵光晕让杜郎情不自禁做出飘飘欲仙状……
“唉……”杜郎轻叹一声。
“人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果然名不虚传。”
杜郎暗暗思量:“想我杜郎辛辛苦苦捕虫二十余载,何时如此逍遥快活,唉!人生短短数十载,今生能有这番享受也不枉活。”
他慢慢睁开了眼,看了看身边的少女,鼻子里满是处子的清香,不知不觉一缕晶莹的涎水悄悄挂在了嘴角边,他禁不住在少女的**上不轻不重的拧了一把。少女“嘤咛”一声躲了开去,两朵红霞出现在略显羞涩的笑脸上。
“官人,别这样,奴家还…没有出阁……”说罢躲在了他的身后,继续帮他按摩颈部。
杜郎哈哈一笑,不再与她纠缠,心里面却开始鼓捣起今年的盘算:
“去年走红运,那秋园道人做拉客给咱联系了大卖家,一棚虫子卖了个天好的价钱,让咱赚了个盆满钵满,这才闲暇之余把个苏杭之地玩了个痛快,嘿嘿。”
他又一转念:“秋园这小子去年在我的虫子里面可赚了不少钱,今年倒是不能白便宜了他,眼看虫季将近,京城贝勒爷可是给我留了帖子,捉到好虫直接送到他府上使劲捞上一笔,岂不比秋园从中抽取中介钱强得多?”
想到这里,杜郎的嘴角泛出一丝阴笑。
“京城可是个好地方,那天上人间春夏秋冬四大佳丽、梅兰竹菊四大花魁、风花雪月四大名伶哪一个不是千娇百媚让人眼珠子落地的尤物,即便是东南西北四坊三十六粉黛也是世间绝少的极品,正所谓奇货可居,直教人望眼欲穿。相比,那金陵古城秦淮河上的姑娘恐怕都要逊色一些。咦!对了!秦淮河莺容老夫还没有见识过,待我此次金陵一行,能和她们OOXX一番,老杜也不枉人间过活一回。”
想到这里杜郎咽了几口口水,砸吧了砸吧嘴,不禁叹息道:“唉!想那宫里的皇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何等快活,吾老杜枉活四十有九,时至如今方才偷得几日欢娱,天理昭昭、天理昭昭啊!!!”
…………………………….
夜幕,在南屏晚钟浑厚平和的声音里渐渐垂下;
笙歌,像那湖面燃起的点点渔火一样彻夜未息......
第二回、灵隐古刹参道济 因缘一面露玄机
西湖西北有二峰,一曰飞来峰,二曰北高峰,山景秀美,层峦叠翠,郁郁苍苍。
双峰之间之灵隐山麓坐落一千年古刹,此处香火旺盛,游人如织,香客遍及大江南北,这便是那大名鼎鼎的灵隐寺。
山门前,一中年男子素衣着身,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当阶而立;却又是那杜郎姗姗而至,只是整日里沉迷酒色,弄得气色苍白疲倦的脸上多了一份虔诚。
灵隐寺大雄宝殿,善男信女摩肩接踵竞相参拜,顿时香烟滚滚,若云若雾一般,让这神秘的古刹更如仙境一般,而杜郎却独自一人另寻蹊径直奔偏殿而去。
济公殿,乃灵隐寺一处幽静之所,一进三间,青砖黛瓦,庭院里树荫遮天,丹桂初香。此处香火虽不及大雄宝殿旺盛,却也独有一份清净、恬淡的感觉。让杜郎的心绪霎时间轻松了下来。
移步走进正堂,杜郎手执三株高香跪于蒲团之上。
佛龛上供奉的则是那济颠和尚之泥胎,但见这道济和尚破帽破扇破鞋垢衣好不邋遢,但目光中却颇有几分英气,与之罗汉堂“梁上君子”相比,自是多了几分宝相威严。
泥胎后面的屏风上,提有济颠和尚的诗句:“削发披缁已有年,唯同诗酒是因缘。坐看弥勒空中戏,日向毗卢顶上眠。撒手须能欺十圣,低头端不让三贤。茫茫宇宙无人识,只道颠僧绕市廛。”
杜郎看罢不住的点头:“此等胸襟果非我红尘之众生可望及背项,个中气魄实为大神通者所具,凡人不及也。”
想罢瞑目沉思,口中念念有词,须臾,双手高擎向着道济泥胎深深地拜了三拜,心中默念:“济颠菩萨在上,弟子今日来得贵处多有讨饶,还请恕罪;今秋兴已至,促织嘶鸣,吾欲寻虫王将相进京献宝,愿菩萨保佑我将军满棚、财源滚滚;若菩萨显灵让鄙人收得万贯家财,鄙人将年年来此磕头烧香,若遇得贵人日后飞黄腾达混个仕途出身,不枉我十年寒窗之苦,鄙人将重修济公殿以助菩萨百年香火旺盛,无量寿佛,哦不不不,阿弥那个陀佛……”
念罢,杜郎长身而起,行至院中将高香恭恭敬敬的插入香炉之中,又朝泥胎拱礼三下,回头就要扬长而去。
“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一声佛号响过,杜郎停下了脚步回身观望。
只见一老僧手持竹杖,不知何时立于殿门一侧,身形佝偻、衣冠褴褛好不寒酸,但双目如隼,炯炯有神,与之龌龊形象去之甚远。
杜郎不敢怠慢,忙施礼道:“晚生不敬,不知大师在此,有所失礼还望……”
老僧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不知施主从何而来?”
杜郎对曰:“晚辈从沪上而来。”
“施主却是要到哪里去?”
“这个么,晚生拜过济公活佛之后就要北上京城。”
“原来如此。”
老和尚摇了摇头:“且看普天之下善男信女,持家者求吉祥拜文殊师利菩萨,为官者求功德拜普贤菩萨,欲求子嗣繁衍兴旺者拜观世音菩萨,求圆满者则拜大日如来毗卢遮那佛。江湖散人拜汉寿亭侯、商人拜守财之神、厨子拜灶王老爷、修道者则拜原始太上通天三清;施主此行前来膜拜自有所求,而汝却不去那大雄宝殿叩拜华严三圣,又不往天王殿去拜祭弥勒佛祖,竟来此济公殿叩拜济公菩萨却又为何?”
“这个么……我来拜道济菩萨乃是…乃是为求济世救人之道,非图飞黄腾达之事……”
“嘿嘿!”老僧一声阴笑打断了杜郎的话。
“老衲在此修炼300余载,阅人无数,此等诳语怎能瞒得了我,若老衲没有猜错,施主该不会是为了蟋蟀而来吧?”
“啊!”一层冷汗在杜郎额头上钻了出来。“神僧您……您果然是目光如炬,我确实是为求得虫王将相而来,方才信口胡来一句还望神僧宽恕,宽恕啊。”杜郎说吧倒头就拜。
“胡来,好!哈哈哈!,好一个胡来,看来汝与老衲果真有缘。既如此,老衲成全了你也罢。”
“什么什么?”杜郎一头雾水。
“你乃是沪上七堡中人,姓杜名郎字小闲,是也不是?”
杜郎大骇,忙叩首道:“您真乃神仙,可可可尊驾怎生得知我的名字,还望告之。”
“罢了,一切皆造化,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天意啊。”老僧言罢一脸感慨之色。
“记住,从现在开始,按照我说的去做,今年你必定鸿运当头,莫说钱财滚滚,即便是在京城混上个一官半职也是大有可能。”
杜郎听罢浑身瑟瑟发抖,而脸上已是一片红霞紫雾,多日饮酒作乐而引发的一脸憔悴之色也是荡然无存。
老僧当空一挥手,两片影像豁然出现,一片是绿意苍翠的飞来峰,而另一片则是一个身材高挑、面貌英俊、却又满脸邪气凛然的中年人形象。
老僧指着飞来峰映像一字一句的说道:“明日子时,飞来峰玉乳洞有一上古封印符箓出现,你可前去将封印揭下,洞中自会有神虫出现。”
接着他又指着映像里的那人说道:“此乃我俗世中的胞弟,明日晌午你去杭州城去把他寻来,记住了,揭开封印后要由他来捉住此虫,以他的手段擒得此虫必不是问题。”
说罢老僧的手轻轻向天抓了一把,空间霎时间扭曲了一下,这一把居然撕开了一道虚空,接着一只鼓型带有古朴花纹的容器已是托在老僧的手里。
“这只钵盂你且收着,明晚收了那虫后将它安放在里面,在将那封印符箓置于其中即可。
这一系列的动作让杜郎目瞪口呆,心中已是五体投地,对老僧的话也是死心塌地的相信了。
“大师你…你可真是活神仙,可我还是不明白,您怎么对我的身家如此了解,还…还望告知一二!”
“你确想知道?”老僧有点不自然的问道
“确想。”杜郎斩钉截铁回答。
“当真?”老僧又问。
“当真!”杜郎重重点了下头。
老僧脸色变得有些尴尬,从腰里掏出一块木符递给了杜郎说道:“方才….你进院之时此牌在腰里显露出来,老衲以为是什么宝贝,于是……”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瞥了杜郎那慢慢变得难看的脸颊一眼。
“贫僧入我佛沙门之前,在俗世里的师门中也曾学过些许妙手空空之术,只是….悟性不足,远不及胞弟,所以遁入空门以求圆满之……道。”
“方……才,我见施主……”老和尚的脸色略带胆怯,因为杜郎的眼中仿佛喷射出几点星火。
“我见施主……”
“住口!”杜郎打断了他的话。
“你见我的木符漏了出来,还以为是一方浊玉,于是你顺手牵羊想偷去换钱是么?”杜郎的眼睛瞪得溜圆。
“是,啊,不不,在我发现此乃施主的身份铭牌后,贫僧当即便有归还之意,只可惜一直找不到合适时间。”
“够了!”杜郎大喝一声。“我再问你,你方才说和我有缘,却不知因缘何在?”
“哦,是这样,刚才施主一番话中道出了贫僧的法号,要知道这30多年来贫僧的长辈同辈皆已不在,现在的灵隐寺和尚知道老衲法号者已经没有一人……”
杜郎纳闷,连忙说道:“打住打住?我道出你的法号,什么法号?我怎么没印象?”
老僧赶忙说道:“方才你说我目光如炬,你信口胡来还望我老人家宽恕,是也不是?”
“是啊,这又有什么?”杜郎不解。
老僧面色庄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法号 胡来。”
“我靠!”杜郎的鼻孔里流出了两丝红线。
“原来你叫 胡来,那么你那胞弟又叫什么名字?”杜郎指着映像里的人追问道。
“这个么……”老僧想了又想才无可奈何的说道:“胞弟还俗前,空门法号 乱摸。”
“我日!!!!原来此人就是名满江南的采花大盗——乱摸?!!!!”杜郎眼冒金星,一头扑栽倒在地上。
第三回、妙手疾索温香处 见得青盂识杜郎
夏去秋来今又是,正逢丹桂飘香时; 古城再作旖旎态,此番光景曾相知; 流连脂粉若蝶舞,平添少年心愁事; 织就人间繁荣锦,羡得天仙亦心驰。 清河坊古街自古就是杭州城最热闹之所在,其繁华程度似乎比京城都有过之无不及,时值立秋节气,日头已经不像夏天那般灼烫难耐,中午一场雨过后,让这初秋的空气里又多了几分清爽,于是街头行人更是多了起来,霎时间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红男绿女花枝招展聚敛而来,在街道两边鳞次栉比店铺衬托下,好一派人间盛世繁华景象。还有那红唇黛眉衣薄肉透的柳巷娇莺不时的出现在店面前招揽顾客,让这雨后的街道更是五彩斑斓,略泛糜烂之风…… 保和堂药店店面宏伟壮观,历经千年风风雨雨,在清河坊一带声誉极高,相传是许仙学徒时之所在,来此求医看病之人络绎不绝,多少年来门槛不知道被踩碎过多少次,今天也不例外。只是来求医的人群中多了一个鬼鬼祟祟的神秘人物——乱摸。 乱摸看上去30来岁,四肢修长却不显瘦削,英俊潇洒的面孔上,一双眼睛总是滴溜溜乱转,透着一丝邪气。今天,又有猎物被他盯上了梢,却是那被两个汉子贴身保护的一名俊俏丫环。 乱摸看着她从杭州巨贾林员外家出来,几个月以来,她每每总是这个时间出来采办林府家的各种用途,什么老太太服用的补品、老爷喜欢的物件、师爷用的笔墨纸砚、小姐用的胭脂花粉、少爷用的各种活计等等,俨然这丫环就算是家里的半个主管,连林员外家的总管见了她都一脸的嫉妒。 也难怪,这名叫林凤儿的丫头脑子机灵、办事麻利、小嘴也是天天跟抹了蜜一样,深得老夫人的喜爱,就连林员外也是对她高看一眼。 通过几个月的观察,乱摸还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丫环虽说年轻,却心思缜密,甚至到了有点变态的地步,乱摸在林家正堂的屋顶上揭开瓦亲眼看到过,她当着老夫人的面把采办物件的钱塞入胸前的内衣里面,以防被扒手偷窃;乱摸又在林家后院柴房,曾抽出一块墙砖看到她在隔壁厕所里把老妇人给他的钱分出一部分塞进内裤里的暗袋…… 今天,多日懒散手头已不太宽裕的乱摸,已经将这丫环每次出门的行踪摸得透彻,只是在考虑什么时候下手,怎么下手。 “大还丹一粒纹银50两。”那管账师爷满脸堆笑的对林凤儿说道: 乱摸的脸上掠过一丝轻蔑,“这大还丹乃是少林寺高僧才能服用的,在保和堂出现鬼才相信,我呸。”乱摸吐了一口唾沫,“50两一粒?少林得道高僧穷其一生恐怕也就得此一粒服用罢了,50两?呜呼……想那保和堂当年悬壶济世何等热忱,几代人下来竟然做上了卖假药的勾当,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哇!” “极品藏红花纹银20两一钱,林姐儿,您是老主顾,我们老板交代了,您再来买,每10钱再赠您一钱,何如?”管账师爷笑眯眯的又说道。 乱摸眼珠子鼓了鼓,“md有钱人就是有钱人,200两纹银,够老子在杭州城吃喝半年的了,人家却只买了十钱药材,看来这小丫头藏的钱还不止我估算之数。”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林凤儿手头已置办齐全,于是管账师爷亲自带领她去后院账房付账,乱摸眼珠一动,身形一晃已是凭空消失。 “我说你这师爷好没道理?”林凤儿一边走一边秀脸微怒的说道:“我家少爷在你这买药又不是头一遭,姑娘我每次出来也只是来此一家,这来来回回的交情一场,总不及连这几副成药都不值吧,这样下去谁还来给你做生意?哼!” “我说姑奶奶啊,这不比从前,如今不但这药材价格翻涨,那药引子更是全市面上都难以遇见,头几年还好,这药库里尚有存货,这两年下来,咱这药的名头传出去,十里八乡的老爷、公子哥都在催买,现如今啊,刚收的货还没进库房就直接进了药房,哪还有什么富余,配置这一剂真材实料的合欢散简直比登天还难啊……” “好了别废话,姑娘我告诉你,这天底下药铺多了去了,我从哪里弄不到好东西,这种药也不是你这一家有吧?那京城同仁堂分号就在咱这河坊街上,早先我去问过,人家那活儿也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要不是姑娘我在府上打理,就少爷那性子早把你铺上的生意撇下了!明白了告诉你,下回再这样可别怪我不讲情面,耽误姑娘我发财你也别想赚,听见了么?”林凤儿愠怒道。 “得嘞,小祖宗,下次咱一定给您照顾好,姑奶奶您请了!”说这话一挥手,师爷把林凤儿连同两个随从引入了一个小巷中,巷子的东头俨然就是账房所在。 巷子里面仅只这四人行走,就在这时,“忽”一黑影从天而降,拦住了去路,师爷一凛,张口喝道:“什么……”可怜连那个“人”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已经被乱摸一记鞭腿扫中,身体飞出,脑袋撞在墙上连哼都没哼就软了下去,两个随从见势不妙,一同扑了上来,“咚”一声响,乱摸蒲扇般两只大手抓住了二人的脑袋狠狠地撞在一起,旋即二人也瘫倒在地上。 大约两盏茶功夫,巡宅的护院总算发现了他们,只见师爷连同两个随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林凤儿衣衫凌乱,不知所措的站在墙边。须臾,她发觉护院们目光奇异,这才发现自己的形容竟如此龌龊,不禁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帐房里,老板娘一脸关怀的柔声问道:“林姑娘,你没事吧?” 林凤儿浑身娇颤:“呜…呜…能没事么?呜…呜…我的钱都被那狗贼抢去了……这可让我怎么给老夫人交代…呜呜呜?” “我是说,你的…身子….没事吧?”老板娘一脸的担心,要知道在自己家里出了这种事情,若是林家追究起来往后打不清的官司,无奈放下架子一个劲的说软化。 “我能有什么事?”林凤儿怒道。 她突然低下头,双手捂住胸口恨恨的说道:“那狗贼好生无礼,似乎知道奴家把钱揣在…这里,莫非在此之前看…看到过?呜呜….我命苦也。” “哎呀小姑奶奶,你你你当时为何不喊,要知我家这院子虽不及林员外府风光,可十几个护院还是有的,你随便一嗓子便喊得人出来。也不至让姑娘破财蒙羞……”老板娘一脸的囧色。 “可……可奴家并没有想到此贼是来偷银子的,还以为是占……奴家的便宜,我呸!这色狼坯子好生无耻,可……倒还蛮有些‘手术’,弄得人家浑身酥麻难耐……”说罢,林凤儿低下了头,两抹红晕挂上了腮边,似乎还有一丝微笑自脸上荡漾开去。 老板娘听罢两眼翻白,彻底无语…… 此二人正在房中详谈之时,乱摸已如一阵风般回到了家中。 乱摸的小院坐落于杭州城西,距离那清河坊足足十来里的路程,却也不过半个时辰就已经回来。路上还顺手买了只肥鸡,俩小菜,一坛老酒,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大喝大嚼起来。 “嘿嘿,如此浪货,居然把银票裹在胸衣内裤里,若非我神通广大早已端详的清清楚楚,换了别人岂不白忙活一回?”他越想越得意,忍不住嗤嗤淫笑起来。 “这小娘们却也有几分姿色,这波啊臀啊大腿啊**啊啥的,也算一难得之尤物也。”想到这里狠狠地又撕了一口肥鸡。 灌了一口酒后他又想道:“平日里这娘们去给他家少爷送那个啥…合欢散,二人见面也是耳鬓厮磨胡缠滥搅好不热闹,今日见得她臂上之守宫砂,方知晓她居然还是处子之身,如此看来倒是我走了眼,此女尚非淫贱之辈,唉!也是我一贯心软,否则当即就取了她的红丸,让这厮未来相公一辈子顶个绿帽在头上岂不妙哉?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院门打开了,乱摸一凛,“忽”一声站了起来。 只见一中年秀才模样打扮之人走了进来,一身素白袍,面色略有些憔悴。 “敢问这位兄台可是乱摸先生?”那人微笑道。 “我就是乱摸,我俩素不相识,不知来找我有何贵干?”乱摸一边说着话,双眼已经下意识扫了扫墙角的一块半头砖。 “哦,久仰久仰,我乃沪上七堡秀士杜郎,令兄灵隐寺济公殿胡来大师让我来此寻你,今晚子时请随我一同前去飞来峰玉乳洞一趟,不知兄台可否行个方便?”说着话,杜郎已将那胡来大师的青色钵盂掏了出来。 乱摸呆呆地站在院子里,心里暗暗念叨:“事端来了,终于来了,没想到TMD这么快就……来了!”
第四回、摸月堂中聊性术 玉乳洞前擒金蛩
正屋的大门上方有一块黑色牌匾,上书“摸月堂”三个朱漆大字;厅堂里,两只儿臂粗的红烛已经燃起,把个屋里照的灯火通明;中堂之上,一副工笔淡彩画轴跃然眼帘,画中上端一美若天仙之女子正对一锦袍加身、器宇非凡之男子说着什么,下方有五位身形婀娜之女子盈盈而跪,姿态满是虔诚。此画运笔潇洒,线条委婉,着色考究,神情细腻,显然非大家之手难以描绘。杜郎上前细看,拓印章盖之迹竟是《唐寅》二字,心下顿时肃然起敬。然后再一看提款不禁身子一晃差点坐在地上,落款竟是《素女授黄帝宠五女之法图》。 “呜呼,唐寅那厮好生无礼,竟逞丹青之术亵渎人皇圣祖,这……这这…..有辱斯文,有辱斯文也!天理昭昭、天日昭昭啊!” “我呸,你懂个屁!古代三皇五帝哪一个不是妻妾成群、子孙满堂?若没这传宗接代之功法焉能守得住千秋社稷。”乱摸扔掉手中的《金瓶梅》张口怒骂; “素女心经乃阴阳媾和之无上宝典,自古以来研学之人哪一个不受裨益?男女交媾者,乃天地阴阳之和,若阴阳取之得体,少则强身健体,多则延年益寿,更有修真者借此术伐精洗髓悟得双修之妙法,淬炼内丹以至提升修为,最终得道成仙者每朝皆有之,还TMD有辱斯文,莫非那仙帝老子和西王母娘娘为了斯文只能四目相对神交于天庭之上?” “我靠!”这一番惊天盖地的伟论堵得杜郎无言以对,然心下一转:“此言也不无道理,阴阳媾和,欲也!无欲则无性,无性则无法,无法则无术,无术则无作为,无为则无子嗣也,圣人云:‘不孝有三,无嗣为大’,无嗣者焉能得成顶天立地之大丈夫乎?”想到这里,杜郎似有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之意,反倒对乱摸这桀骜无匹的言辞少了几分厌恶,却又多了几分钦佩与亲切。 乱摸冷冷一笑又言道:“实话告诉你,老子人称采花大盗久矣,而世人却不知我采撷之人哪一个又是良家妇女?云雨之后又有哪一个忠贞不渝,以死殉节?还不是终日望眼欲穿,巴望着老子不日又来光顾,再行‘暗宠’之事,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汝若无意吾又何必苛求?她们家相公那活儿不争气,早晚惹得红杏出墙之祸,我顺手牵羊做得一番好事业,已是成全了人家家庭美满、夫妻恩爱,终换得个双宿双归、白头偕老;而这干傻货反过头来却又骂我是淫贼祸首,你说我冤是不冤?” “我噗……”,杜郎的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他万万没有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寡廉鲜耻之徒,把个寻花问柳之龌龊勾当美化的如同慷慨就义一般,若是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似乎能与雷锋叔叔、保尔柯察金同志相顾比肩,落得个“为人民服务”之千古佳话。杜郎方才刚刚对他产生一丝好感顿时荡然无存。 乱摸紧蹙双眉,正色道:“想那古之圣贤知恩图报何等义气,佛陀食妇人乳糜感绶命之恩永世不忘;张良拾履后成帝师,却仍念昔日之教化终与黄石合葬于窀穸之中,即便是畜生也有乌鸦反哺、羊羔跪乳之真情典故,而今人却只知以怨报德、以仇报恩,如此下去天理何在?纲常何用?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啊呀!!!”一声惨叫,杜郎仰面倒在地上七窍流血。 乱摸大骇,跳将上去将他扶起来使劲晃动:“你不能死,不要死,今神魔将现、天下大变,你是上天在冥冥之中选定的妙人,还需你拨云见日、扭转乾坤,换得天下太平,保得人间繁华,你你你快快给我醒来罢!!!!!” “嘎……!” 杜郎长长的打了一个嗝,终于缓过劲来,他奄奄一息的看着乱摸说道:“你刚才,你刚才说的什么?” 乱摸大喜过望,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说道:“哈哈!你终于醒过来了,还好你是一时气血塞堵晕了过去,无大碍!不过你这厮也是,半老年纪也是不小了,却还如此贪恋那美酒女色,弄得阳功枯竭、气血两亏,如此下去正如那竭泽而渔,焉能久乎?不如这样,你加入我‘摸月宗’一派,拜我为师,我带你云游四海,择天下至阴之躯为鼎炉,淬炼睾浆、涵养玉茎、采阴补阳、伐经洗髓,不日你便会气血两旺、恢复如而立之年一般,若是你命中注定有大因果,假以时日炼成内丹,得道成仙,修个百载不老、千秋不泄之身也不是没有可能,你意如何?哎哎!!你怎么又……快醒醒!醒醒!” ………………………………………………………………………………….. 飞来峰上,玉乳洞前,两个人影悄然而至,刚刚被乱摸一通胡话气的昏厥过去的杜郎,这时却神采奕奕、目光炯炯。原来是乱摸见势不妙,无奈将近千年修炼而来的功力极为吝啬的输给了杜郎半甲子。 其实这乱摸也是一妙人,连同那胡来大师一起,竟是自大宋年间得道的高人,早在500年前就已经修得内丹,不再受困于那岁月流逝的牵绊。此番得遇杜郎来此捕虫,自然有一番造化蕴含其中。然其中之意如今还是个谜,他们不说,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今后又将会发生什么。 子时,一缕祥光出现在遥远的北方夜空中,旋即北宫星座中“斗星”豁然闪亮,一道金光霎时穿越长空射落在玉乳洞上方岩石之上,虚空中罡风骤起,接着一道金色咒符出现在金光射落的方位,上书佛家六字真言《嗡嘛呢呗咪吽》。 杜郎一看时机已到,大喝:“符箓今现,快与我一道取来!”话音刚落,乱摸做法,二人凭空消失,一个呼吸之间已是出现在金色咒符显露之处。 杜郎不敢怠慢,双手合十向天拜了三拜后,伸手将咒符揭了下来,顿时金光消逝,罡风停驻,二人继而又回到了洞口处。 杜郎向前一步,呆望着洞口,有些不知所措,一盏茶功夫过后,突然洞口金光大盛!吓得杜郎急忙撤身,口中忙不迭的喊道:“乱摸大师,神虫就要出现,快拿那钵盂收了此虫,赶快!咦?你哪去了?你你……你怎么又跑到上头去了?” 乱摸不知何时又回到方才揭下咒符的地方,而手却在一旁的一块圆圆的山石上不住的抚摸,口里还默默念叨:“这玉乳洞之玉乳原来不过如此,浑圆有余却坚挺不足,若放在那销春院里也不过是那偏厅的二流货色,何谈‘玉乳’之说,MD这些卖弄辞藻的穷酸文人真是好没有见识,没钱逛窑子憋在家里凭空意淫,没见过世面却总是自喻才高,还‘玉乳’,真是狗屁不如!” 在下面杜郎已是急了:“我说大师啊,你有完没完?”,不知是刚刚接受了乱摸半甲子的功力之后心有感激之念,还是看到乱摸的神通暗自对其敬畏有加,下意识中独狼对乱摸的称呼已经由“先生”变为“大师”。 “神虫即现,大师若还不下来,神虫跑掉吾等前功尽弃也。”杜郎的话里充满了焦急。 话音刚落,但见金光中一点光芒闪现,一物已是飞出洞口冲天而去,半空中传来一声长啸:“哈哈哈!吾重获自由也!!!”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紫青色的光弧豁然而至,将那光芒收入其中,霎时间金光消退,那紫青色光弧旋即落在乱摸手中,化作一只青钵盂,杜郎手中的咒符也脱手飞去,落入钵盂中。 “自由?有我摸月宗宗主乱摸在此你哪儿来的自由?嘿嘿,要想重获自由先给我办完事情再说不迟。”言罢,乱摸扭头又朝杜郎说道:“此虫今已捕获,当速去灵隐寺济公殿兄长处复命,吾先去也!” “等等!”杜郎大急:“此处至灵隐寺济公殿少则七八里路,大师何不作法带我一同前去如何?” “笑话,你以为老子带上你作法很轻松么?每次都耗费极大气力,汝现在身上已有我半甲子功力,若走得快些半个多时辰亦可到达,吾去矣!” 说罢,乱摸已是一个扭身凭空飞去,留下那杜郎在玉乳洞前对着虚空,指着他消失的方向将他那腰下膝上之中央物件无比精彩的“赞美”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待续~~ |